🤡
徒有其表的欺骗者
金玉其外的谎言家

【雪舞圣诞,爱暖人心】约铠36h/22h《他的苹果有金属味道》

圣诞快乐-w-送上约铠圣诞贺文~

依旧和 @阿焰 联动,记得去看神仙画画

沿用了《地面情人》的设定,不看前文无所谓,就当新文看

属于废土时代的浪漫味道。

充满活力、经验丰富的废土战士约X沉默强大、无言温柔的完美搭档铠

(部分词汇和谐防挂,不影响阅读)


“我在地下50英尺处收到了我的圣诞礼物,

   它应该被献给蒙娜丽莎。”


入夜时分,废土上下起了雨。

这是核战争以后难得的气候景象,这片土地上,永恒的极端气温,烧灼的空气,足以把人体污染的辐射能量,构成了满目荒芜的地表,变异的生物匿行、独居,碧绿的眼透过沙土凝视横走在废土上的食物。

丰沛的雨水早已是上个世纪里雨幕中的幻想,水资源都快要从地底下竭尽,还有那些核战争后出生的人,从来没有走上过地面,他们透过地底下的导视镜头看空无一物的废土,他们甚至从来没有见过雨。

但如今这雨,也早就不是守约记忆里,孩童时代森林里那些从最高的树冠上滴落下来的水珠了,这淅淅沥沥的液体混杂着刺鼻的气味,有着强烈的腐蚀性,打在防辐射服上发出滋滋的脆响,铠在身后推着他,疯狂往前跑,要是防护服被腐蚀穿透,他们很快就会曝尸荒野。

幸运的是,刚刚守约在望远镜里看到的那块堡垒尖,确实是一座废弃避难所的入口,大门敞开着,里面一片漆黑,两人头也不回地,直接跑了进去。

避难所是这个时代里人类居所的统称,有深埋在地下的,有掩藏在丛林里的,甚至有着床在海底的,仅剩的人类避开阳光和无法直接呼吸的空气,苟活在狭窄阴暗的地底区域中,但核辐射、水污染、变异物种袭击等等,每天都在威胁着人类的生存空间,这片土地上的避难所,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湮灭,只留下坍塌的躯壳,逃不出去的尸体,和永远是传不到地面的绝望呼救。

这个避难所的入口不算深,大概只有长城那蜿蜒曲折的螺旋环路十分之一的长度,说明内部规模很小,尽头有一间门阀控制室,断了电,没法把大门关上,屋内的过滤器也无法运作,两人只能用物理办法锁上控制室的门,准备在这里暂时休息一下。

控制室不大,屋内没有尸体,墙上挂着成套的防辐射装备,和保安制式的制服,大概是避难所里发生了什么意外,控制门阀的人在慌乱中第一个跑出去的,没来得及穿上防护,然后死在废土上,很快被野兽吞食。

房间角落里有一张床,积满了灰尘,有黑色背甲的虫子爬过,守约用枪拍了拍床垫,扬起一阵肉眼可见的尘风,小虫子们四散爬去,守约扯下床单,从包里拿出相对干净的塑料布重新铺了上去,然后用屋里的手摇气泵冲了两个气棒,权当枕头。

他整理完睡觉的地方,碎碎念叨了几句,铠一点反应都没有,他回头发现铠站在天窗前踮脚往外看,天窗开得有点高,一半在地面上,可以清晰地看到雨落在地面上的场景,避难所里安静沉寂,只有雨水打在天窗上的声音,和通讯器里清浅的呼吸声。

噼啪噼啪,不规律的鼓点打在心田。

铠应该是见过雨的,他出身在海都那样的海滨城市,空气湿润雨水充沛,后来又居住到海底避难所,他最熟悉的东西,应该就是水。

守约不知道他这样吃力地在往外看着什么,雨声也许让他在某一瞬间,思念起了家乡,毕竟长城这些年,地下河水位越来越低,早就没有了暗涌拍岸,人人都陷在未来缺水的惶恐中,而作为一个曾经拥有整个海洋的人,他对家乡最后的一点记忆,也是一点一点随之干涸了。

即便只剩下那些和高塔家族夺权的血色回忆,依然打着关于家乡的烙印,是应该被铭记的。

铠感觉自己屁股被拍了一下,他回过头,隔着两层护目镜对上那双赤瞳,黑暗中隐约的光,守约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:“睡一会儿?”

铠松了松卡在颧骨的面具,沉沉地呼出一口气,想拿下来,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,屋里的过滤器显然没用,他不敢轻易自由呼吸,又重新把面具扣了回去,率先翻身上了床。

守约在床沿坐下来,摩擦塑料布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响亮,铠的手摸索上来,两人隔着手套牵在一起,铠低声问:“这雨会下多久?”

守约捡了桌上一个空油的打火机,单手开着盖子玩:“我也不知道,上一次碰见下雨,四五年前了,当时就下了几个小时。”

他把打火机随便往地上一抛,身体后仰倒在床:“睡吧,明早看看。”

随后他关上通讯器,节省电量,用过滤嘴挨着铠的肩,依偎着准备入睡。

第二天他是被一阵奇怪的异响吵醒的,他睁开眼,看见床对面的桌子上有一只变异沙鼠在找寻食物,门阀室的门打开着,那本来就是个摇摇欲坠的破锁,被沙鼠撞开,阴阴的风吹进来,沙鼠没注意到床上的人,桌子上寻找一通无果,沿着天窗的细长阶梯,顶开天窗蹿了出去。

守约在心里数到四十几个数字,尖细又微弱的叫声传来,突然一滩血炸开在天窗上,随后那扇窗被撬起来,跑出去的沙鼠连滚带爬地冲进来,像一团模糊的血块,直接摔落在了桌面上。

浓重的血腥味瞬间蔓延开,身后的铠动了一下,守约趁他还没清醒,直接翻身抄起匕首刺死了沙鼠,等铠睁开眼,赫然发现眼前对着他的枪管上挂着一只血肉模糊的沙鼠,皮被零碎地剥了下来,瘦骨嶙峋的身体上挂着几丝新鲜的肉。

铠:“……”

守约收起枪,拎着沙鼠丢到桌上,准备找东西烤了吃,一边还要嘚瑟:“看吧,我现在可以自己抓到一只完整的沙鼠了。”

铠注意到天窗上的血迹,被雨水冲刷得只剩下一小块,想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,没有戳穿守约的小心机,默认了这只沙鼠的归属。两人最早就相识于一只共同狩猎的变异沙鼠,这小东西迅捷聪敏,守约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捉到一只,被铠中途截胡,打斗中两人互相喂了对方一颗子弹,很幸运地都活了下来,算是不打不相识,也算是对废土行走的实力认可,他们抱着敌意一同前行,回到长城避难所。守约是土著居民,铠是身份不明的外来户,两人本不该再有什么交集,但是无法抗拒的互相吸引,以及你来我往的让步,让他们在地底下逐渐熟稔、相爱,这几年反复携手回到废土上,寻找其他可利用的生存工具,成为这片土地上最默契的情人搭档。

铠当然不介意让守约得意上那么几分钟。

两人勉强填饱肚子,收拾完装备,外面的雨还在下,避难所里面黑不见底,守约打开照明灯棒,递给铠一只:“下去找找有没有备用电源,我看了刚刚的指示牌,一共7层,你去最下面三层,我在上面,估计等你到最底下通讯器就没信号了,我们定好……”他看了看手表,是从上一个避难所里抢劫来的,“13:00,回到这里集合。”

他把匕首插进铠防护服左边的凹槽里,又拿了两个过滤贴片从衣服缝隙里塞给他:“有什么事,直接找个能躲的地方,把通道炸了,我下来找你。”他抬头凝视着铠,“胶囊炸药还有吗?”

他们已经从避难所上来快四个月了,物资在耗尽的边缘,这里应该是他们此行的最后一站。

在地下两人都摘了面具,挂在胸前,头发湿得一缕缕贴在额头上,铠用手在守约后脑勺擦了把汗,揉揉他颈后的肉,打断了他喋喋不休的嘱咐:“有,不用担心我,走吧。”

结果两人刚走进去就发现,地底下的建筑几乎全部坍塌了,这里大概是发生了比较严重的爆炸,碎石掩埋了道路,电梯轿厢被炸成碎片,守约在塌陷的洞口往下看了看,下面的地面还没有塌,可以看得到被炸歪的钢铁支架,地面上堆叠了乱七八糟的尸体,都是半截的,早就开始腐烂了。

铠已经钻入电梯间准备往更下层爬,守约站在洞口,对着他飞了个吻,面具上的过滤嘴重重一晃,然后他纵身一跃,消失在了第一层的洞口。

两人分头在报废的避难所里搜寻物资,因为爆炸导致的坍塌严重,通讯器的讯号居然也没什么阻隔,守约走到一处就给铠描述那里的场景,讲奇形怪状的尸体,地底下四处逃窜的小型变异动物,看起来不知道做什么用的仪器,以及……

“你猜我发现了什么?”守约有些兴奋的喘※息声从通讯器里传来,“一个苹果。”

他弯腰用手指戳了戳,苹果被戳得歪倒。原来是一个木雕,半个苹果,底座被磨平,可以立在桌面上,他在手里颠了颠,这个木雕的工艺品很精致,鲜艳的颜料留色长久,刚才守约远远看到还以为是个真的苹果。

他把苹果放进包里:“你那边有发现什么能捡的东西吗?净水室进不进得去?”

净水室是避难所的核心,用来净化被污染的地下水的,像长城那么大规模的避难所就有一整层的净水厂。这间避难所相对小很多,但只要净水室还没有被破坏,就还能回收一部分可用的净水芯片。

可惜铠说:“在6层,都炸烂了。”

守约啧了一声,往前走两步,脚踢到一具软绵绵的尸体,他把照明棒往下一挪,居然看见了完整的人体。可是那人——几乎不能称作是人,尸体腐烂程度并不高,也许因为处于太下层,脸上的眼球浮肿膨大,眼皮合拢也掩盖不上,感觉要从眼眶里蹦出来,嘴角歪斜,下颌处有一道长长的抓痕,裸露的脖颈上全是凸起的肉瘤和破开的脓包。

即便是见惯了血腥场面的守约都控制不住干呕了一声,铠在那头询问:“怎么了?”

守约忍着反胃转过身:“我靠,这里面有变异的人。”

没想到铠却说:“你也看到了?净水芯片应该被污染了,这边的水源大概不能饮用了。”

“太恶心了,我想把刚才的沙鼠吐出来。”

“下面更多,污染更严重。人种变异会影响精神状态,爆炸可能也和这有关。”铠顿了顿,开门的声音响起,“这边有个食物仓库,我找找有没有没过期的营养丸。”

守约转到一个空房间里,这里破坏不是很严重,有几架手术床,大概是医疗室,铠在那边说关会儿通讯器省电,耳边瞬间归于宁静,他从手术台边搜罗了一些器材,转身看到墙上挂着一个电子时钟。

大概是靠电池供电的,也没有被爆炸损坏,时钟仍然在尽职尽责地走着针,时针下面还显示着温度、湿度、空气质量,以及一行表示日期的罗马数字。

守约这才知道,今天是12月24日,虽然还是白天,但今晚是圣诞节的前夜,平安夜。

他想起被放进包里的那半个苹果。

守约对和平年代的圣诞节已经没有太多的记忆了,他从小生活在森林里,作为狼种猎人被培养,他们的族群里没有过圣诞的习惯,最多就是多猎一头鹿一只鹰,多饱餐一顿肉食而已。到废土时代以后,节日越来越多呈现出它原始的意义,庆祝丰收,庆祝风调雨顺,庆祝又活过一年,仪式感变成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种精神元素,人们需要有代替众神能被尊崇的虚拟信仰,在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用精神的狂欢汲取慰藉,圣诞节就是其中最重要的节日之一。

不管东方血统还是西方来的难民,都会在平安夜时互相送上一颗苹果。花木兰——长城的最高长官,听从守约的建议,从别的避难所里掳来了好些植物学专家,在长城里研究掌心水果,和他们培养出来的仙人掌差不多大,甚至更小,一颗苹果比乒乓球还要小一点,核却大的出奇,质地硬,果肉少,不适合吃,更适合放在手心把玩。这些玩具一样的水果在长城内被当做礼物赠送,收到的苹果代表着祝福,也是一种友好的信号。

可惜守约没有真正收到过作为礼物的苹果。他和铠都是在废土走惯了的人,对这种微小的浪漫不屑一顾,指挥部会给他们军官准备苹果,可能还比普通居民的大一点,在其他军官拿着苹果欢天喜地地拿回去送爱人送朋友之际,守约把苹果在衣服上随便擦了擦,一口就放在嘴里咬碎了。

苹果谈不上多好吃,研究品种不仅小,还没味道,甜味、酸味一概没有,只有一点点水分,凉凉地滑进喉咙里。这苹果铠也吃,只不过他优雅得多,一口一口地咬,守约等不及他吃完,就去※他的嘴角,把人压到※※,说他吃苹果是※引自己,然后两人交换一个湿漉漉的※,苹果的汁水从嘴角淌下来,变成甜的、酸的,无穷回味。

守约想着避难所里的事情,下意识勾起了嘴角,他从刚才搜罗来的金属工具里挑了挑,又到外面的废墟里找了些可用的铁制品,回到医疗室里,把照明棒叼在嘴里,徒手把那些工具都拆卸了开来。

铠在一个小时之后打开了通讯器,刚一接通,连上守约的频道,就听到那边鬼叫道:“谢天谢地!你终于把通讯打开了!”

过高的音量在极度寂静的地底震耳欲聋,铠被震得脑袋一懵,等了好几秒才说:“这么想我?”

守约笑着问他:“你在哪层?上来找我。”

铠看了看时间:“不是说13:00在一层集合?”

“等不及了。”守约语气轻快,“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?我现在就想见你。”

铠身处在一个较为空旷的平地上,这边被爆炸波及的程度比较低,地面很平整,不高的天花板上有个垂吊下来的顶灯,照明棒下看不清晰,奇形怪状的,铠在灯下找到了垂下来的电线,下面是控制开关,是个充电的灯,电池仍有电量,啪得一声,微黄的暖光以他为中心发散向四周的黑暗。

铠环顾了一圈,对守约说:“你下来吧,5层有个……大概是公共餐厅。”

守约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这边居然有光,铠靠在一根立柱下面休息,守约两步走到他面前,蹲下来,从兜里掏出一个圆球状的东西,塞进铠手里。

“今天是平安夜,这是礼物。”

铠把手心里冰凉的球体举起来:“礼物?”

这实在称不上是什么好看的东西,一堆金属工具被暴力弯曲以后拧成一个球状,里面大概有各种手术刀,铁锹杆,生锈的镊子,甚至还有类似睫毛夹的东西,中空的球体※内插了一把叉子,三齿被掰下来两齿,拧成一个圈围绕在中间那根齿的下面,守约把这个金属球转了转,点了点独立在上面的那根齿说:“这是苹果梗。”

又点了点两根环绕在下面的齿:“这是苹果叶。”

铠才意识到,这份礼物,居然是个苹果。

他哭笑不得地转动着金属苹果:“怎么突然送我这个。”

守约在他面前盘腿坐下来:“每年都被我吃掉了,突然想起来,还是应该送你一个的。”

铠坐在对面凝视他,嘴角挂着淡然的笑,温暖的灯光映在他海蓝色的瞳孔里,在废土上掀起一阵纯净的浪涌,守约看得心潮澎湃,他托着铠的手,把金属苹果举在两人面前,隔着金属中空的缝隙看他,看光漏出来一侧,看他沾满了灰尘和血污的脸被分割成光怪陆离的画面。

说起来有点肉麻和无趣,但在几乎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废土上,亦或者避难所里,他们最常做的事情,就是盯着对方看。他们相处时候大部分是守约说,铠听着,他会说一些废土上的见闻,说自己年少时的森林,铠没什么事可做,双手交叠在盘起腿的两膝之间,认真地凝视着他,守约也同样望着他的瞳孔,目光游移在他挺翘的鼻梁两侧,说着说着就停下来,靠在一起接个※。

时代和条件局限,他们并不觉得这样的对视很尴尬,反而是最最平常,也最能打发时间的事情,一张脸看久了,脑海中会浮现出过往相处的点点滴滴,守约可以想象出铠的任何表情。

可是每一次看,却又每一次被打动。

思及此,守约喉头发紧,自从走上废土以后被暂时压抑的※望蠢蠢欲动,他挪开苹果,把自己的脸贴上去,低声问:“我的礼物给你了,你的呢?”

铠听到他陡然压低的声音,很清楚他的意图,两人这些年没少拐弯抹角地※引对方,但多是在避难所里,废土上危机重重,冒然进行亲密接触很容易出现意外,但他知道守约在废土上是个精力过剩的人,强大的狼种一直在隐忍,他身体里渴望刺激的基因可并不服输。

铠捏着他的下巴,似笑非笑:“你要在这做?十米之外就有尸体,上面可能还会掉下来很多变异蜈蚣,我很久没有洗澡了,你也没有。”

守约没有说话,伸手扣在铠的脖子上,压着他的颈椎,低头在他※※开来的锁骨上※了一下,那上面汗津津的全是咸※湿的味道,还有未知的苦味,守约往地上啐了口唾沫,※了※唇,上手掀开了铠的防护服,铠纵容着他,展开身体,守约双手探进防护服,隔着里面的衣服※※他的腰际,蓬勃的肌肉坚硬又温烫,他激动地低下头,双手延着腹部的沟壑往下探去。

还没等他伸进裤子里,突然听到吧嗒一声,有什么东西,从铠的衣服里面掉了下来。

两人同时随着声音望去,只见半颗颜色鲜艳的苹果,咕噜噜滚到了地上。

守约望着地面,又看看铠,再看看自己紧锁的包,情※灼灼之际有些茫然:“这不是我包里的苹果吗?”

“你包里?”铠突然想起什么,“你说的那个苹果,和我的一样?”

守约把手从铠衣服里抽出来,捡起那个苹果,疑惑道:“这是你的?”

铠顺势把衣服合拢:“我在六层看到的,做得很漂亮。”

守约还硬着,※腹有根线在突突跳动,但看着铠坐在灯光下,一手拿着他的金属苹果,衣服半遮半掩,脏污下雪白的皮※若隐若现,他又不舍得了,不舍得一个早就吃惯苦的人在这破地方被他凶狠※※,他起身去拿自己的包,强行转移了注意力,从包里拿出自己的那半边苹果,递到了铠的面前。

两颗木雕苹果明显是同一个,被一分为二,可以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。

铠掰开两瓣苹果,示意守约凑过来看:“上面有名字。”

果然果核中间,刻着两个小小的英文名,铠念了遍,挑了下眉:“和我们一样,两个男性名字。”

暖光下的木雕苹果娇艳欲滴,仿佛情人的吻,也仿佛喷洒的血。

守约的指尖划过那两个刻在木上的名字:“都死了吗?”

铠抬起头看着守约的眼睛,握住他的指尖,低声道:“尸体就在旁边,他们是被爆炸飞来的铁片直接扎穿了身体,还没有完全变异,一个抱着另一个,死得很体面。”

身体几乎被拦腰砍断,肋骨突出刺穿皮肤,血流如注直至流干,面色因为失血青黑腐败,但他们紧紧抱在一起,扭曲的躯干交叠穿※插。

这样的死法,被铠称为体面。

守约看着这对苹果,想着他和铠最终会怎么样死去,也在避难所的意外中拥抱着一起走向死亡,还是在哪一次战斗中被变异的野兽撕裂成碎片,不知道能埋葬在一处,还是尸骨无存地将灰烬洒向天地,他以前从没想过和铠的最终,他觉得他们一直是走在废土上的,往更远处走去,往未知的迷雾走去。

他们在这个时代里依旧算得上年轻,却踏在苍老颓败的地球上无法再进一步,世界是永恒的荒芜,所有能期望的东西都一目了然,废土掩埋了所有,对于生的希望,和死的恐惧。

而这两片苹果,却让他感受到了能活下来的无限侥幸。

爱情并不能改变所有,更无法撼动死神的脚步,活着相爱的每一天,都值得庆幸。

守约握着铠的手,把两瓣苹果合在一起,然后又示意铠将金属苹果拿起来,铠照做了,不解地看着他,守约把两个苹果放在一起,碰了碰,在平安夜还没到来的大白天,暗无天日的地下避难所里,虔诚地许愿:“碰一下,木苹果的祝福传给我们的金苹果,带着他们的爱继续走下去。”

他微微一笑,狼瞳红得发光:“平安夜快乐。”

铠伸手在他眼角揩过一指湿润,让他抬头看那盏充电的吊灯,这个避难所里不止有会做木雕苹果的能工巧匠,还有把吊灯做成太阳形状的艺术家,球体的灯罩外面是仿光线的水晶线条,天花板上映出条状的波纹阴影,整个灯体精致又夸张,有着精美绝伦的设计感。

守约仰着头,眼中全是震撼,语气里带着遗憾:“可惜了。”

可惜了一个在废土时代依然充满文艺气息和生活情调的避难所,艺术文化曾经在这片地下土壤中开出过绚烂的花,这个避难所虽然小,却处处散发着不同于这个粗糙时代的人文光芒,它们简陋、短暂,还是在污染和爆炸中无法阻挡地毁灭了,留下了星星点点存在过的证明,有幸被守约和铠窥得遗留的神秘。

人类的文明一块一块塌陷,天昏地暗,整个星球寸草不生,却仍有生命前赴后继,去追逐最后的阳光,哪怕就是一瞬,也在人类这段挣扎生存的历史上,镌刻下独特的印记。

提醒集合的闹钟响了,滴滴答答,铠从地上爬起来,重新套上防辐射服和面具,透过布满雾气的护目镜,他的眼波依然蔚蓝,声音坚定:“走吧,去看看雨停了没,继续出发。”



end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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